我还记得汶川大地震后,一位老人拉着某著名主持人的手,指着已成废墟的教室,老泪纵横,对着镜头一遍又一遍地哽咽:“这就是我们的后代啊!”
想起这一幕,不仅仅是因为大灾大难中不能忘却的疼惜,也是强调某种注意——我们身边一个个的孩子,他们在哭在笑,他们在写自己的童年,或许是阁楼的,或许是自然的;或许是阴暗的,或许是明朗的,他们在写我们的未来,一些东西会在二三十年后的某个路口等着我们,只是人们未能注意,这些在此刻正被注定。
孩子们正在争取我们的最大注意,“亲爱的爸爸妈妈,我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不要怪我,我欠你们的来世再还”,这是一群留守儿童相约发给自己父母的短信。死生事大,让人心惊;悲苦之言,让人心酸。(2009-07-02《潇湘晨报》)
张小红将孩子发的短信转发到记者手机上,短信内容让人心酸。 图/记者张皎
这就是我们的孩子,一个个无法替代的孩子——“我和弟弟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你跟爸爸,没人跟我们说话,不知道找谁撒娇,在学校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说给谁听……我们哭了你们不知道,笑了你们也不知道,你们总是说你们很忙很忙,只有跟你们说我们死了,才会引起你们的注意。”一句死亡的戏语,竟是发自肺腑悲苦的呼喊,用他们十二三岁全部的智慧与生命体验。
这就是我们的孩子,这就是在一个奔忙的世道上,在城市与农村之间,在急剧的现代化失衡之间,留守的一代。虽然“同在蓝天下”,但流散与分离早就写好了命运不同,时代的荒漠,大众的播迁,只剩下情感苦苦挣扎。这世界早已不是妻儿倚门望、荷锄带月归的世界,我们是唱着《常回家看看》寻找亲情的一代,我们是失去《摇篮曲》而寻找亲情的一代,亲情就在我们身边,却是红尘日久、蒙尘日深,生活的奔波总是太长太长,等待的代价总是太傻太傻。
情感不能留守,孩子们不能在留守中长大。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孩子,读书,上学,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从明天起,找到自己的孩子,在身边看他们哭,看他们笑;从明天起,我们再次质问一个时代急剧的现代化中二元分隔的理由。
在孩子们看似游戏却非常真实的“死亡短信”面前,我们愿意像阿甘一样,可以沉默,却不是不懂悲伤;可以傻傻,却不是没有爱恨——“妈妈常常说,生命就如同一盒朱古力,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将得到什么”,我想我们能够把全部的美好,都给我们的孩子,这是我们一个个不可替代的孩子。(晓宇)
(责编: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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