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论坛】以耐心资本推动产业创新

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着力点。加快推进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是培育和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必然要求。其中，耐心资本是推动产业颠覆式创新的关键要素。作为一种对资本回报有较长期限展望、对风险有较高承受力的资本形态，耐心资本在支持长周期、高风险的创新活动中扮演着不可替代的角色。继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后，2024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再度强调了壮大耐心资本的现实意义，明晰了其在“以科技创新引领新质生产力发展，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进程中的重要地位，这为未来培育和壮大耐心资本、深化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注入了新动力。

耐心资本是推动产业创新的“金融活水”。耐心资本为创新主体提供定力，有助于形成原创性、颠覆性的创新成果。当前我国正处于经济结构转型的关键时期，战略性产业和新兴产业的成长壮大直接关乎我国经济格局能否实现跨越式发展，关乎我国在国际经济竞争中能否掌握主动权。然而，科技和产业创新活动有其独特的内在运行规律，从科学发现或发明、商业性转化到规模化需求的各个环节都蕴藏着风险和不确定性，特别是战略性产业创新往往面临回报周期长、技术门槛高、试错成本高等挑战。在此背景下，耐心资本以稳定的资金支持，着眼于企业长远发展前景而非短期财务回报，立足于产业转型长期规律而非短期波动，从而显著增强了企业投身创新活动的决心、耐心和定力，为开辟原创性、引领性技术路径提供了坚实保障。

耐心资本为实体经济注入活力，有助于打造高端化、智能化的现代化产业体系。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包括传统产业改造和新兴产业培育两部分，耐心资本在其中皆大有可为。在传统产业，耐心资本主要发挥“托底”作用，通过突破传统部门转型升级的资金瓶颈，打消其“不想转”“不敢转”的顾虑，创新数字经济同传统农业、工业、服务业融合发展的应用场景，有效拓展传统部门的活动边界，修复其盈利空间。而在新兴产业，耐心资本则更多扮演“催化”角色，使众多新兴市场主体加快对人才、技术、信息、数据等优质生产要素的集聚重组，促进人工智能、云计算、物联网等前沿领域科技创新成果的应用转化与商业模式挖掘，形成支持新质生产力的经济增长点。

培育壮大耐心资本，是在国内外经济环境深刻变化的背景下，全方位推进中国科技创新的关键举措。为此，需要从优化科技金融体系、加快中长期资金入市、夯实信息共享平台等方面着力，以切实行动培育和壮大耐心资本，助力中国科技创新持续突破。

优化科技金融体系，提升耐心资本服务质量。以扎实做好科技金融大文章的总体要求为指引，加快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建设，基于创新规律和科技创新企业在不同成长阶段的现实需求，提供差异化的融资服务，逐步形成以耐心资本支持产业创新的全生命周期服务体系；持续推进科技金融试点工作，运用大数据前沿技术优化传统风险防控流程，注重挖掘创新主体的个性化价值；引导各类金融机构瞄准科技创新企业轻资产、重智力、长周期等特征，设计差异化融资产品，优化服务模式，不断推动优质金融资源向创新产业的流动和集中。

日前印发的《关于推动中长期资金入市工作的实施方案》，分类打通各种中长期资金入市的难点痛点堵点。第一，不断推动传统商业银行数字化转型，支持银行内部科技金融部门率先成长，持续完善投贷联动机制。第二，深化国有资本绩效评估与容错机制改革，充分发挥国有资本在产业创新中的“顶梁柱”“压舱石”角色。第三，充分把握人口结构转型契机，加快保险资金、养老基金、企业年金入市步伐，适时延长投资期限、创新投资结构。第四，科学引导和利用国际资本，积极吸收发达经济体培育耐心资本的成功经验。

互信是耐心的基础，投融资双方的互信关系有赖于持续的信息沟通与共享。为此应强化信息披露机制建设，确立规范统一的信息披露标准，加强信息平台监管力度，使耐心资本全面、真实掌握企业发展现状及前景，尽可能降低双方信息不对称带来的交易成本；引导耐心资本参与企业治理决策，共同制定企业长期发展规划，真正形成耐心资本陪伴企业成长的良性格局；充分利用第三方信用评价机制，对信用状况良好的市场主体提供投融资便利，以实际行动弘扬中国特色金融文化。

（作者：毕悦、董志勇，分别系北京大学助理教授；北京大学党委常委、副校长，经济学院教授）